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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文小说网 -> 玄幻魔法 -> 室家

正文 室家第31部分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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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彭彭不在意的坐到了两人旁边,“好了,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沈清和林芳语是练武之人,自然听到了刚才的一番话,不过也不在意,既然这女子这么相信她们,她们也不能太质疑人家不是?

    沈清在前世最大的本事就是有一份看人的本领,虽说也是岁月磨出来的,但经验毕竟是可贵的。就是因为这份有些苦涩的本事,才让她干好了本职工作,看清了许多人。

    以她的眼光来看,这彭彭绝对不是伪装的,而是由于父母太过疼爱,养成了这副纯真干脆的性子。但她也是个极聪明机灵的人,只是不想因为世俗而改变自己而已,但愿她能永远保持住吧。

    其实不用她来看,朱觐钧虽大大咧咧的,却是个极腹黑的人物儿,他看准了的人她绝对放心。

    第一百六十三章 未来的嫂子

    彭彭望着两个伪装的太像的男人,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好奇。

    “你们到底是怎么画的啊,到时候可一定要教教我!”她拉着沈清的衣袖着急的喊道,说着又嘿嘿笑了起来,“这下看乌木怎么能认出我来!”

    她说完看见两人疑惑地目光又解释道:“乌木是我哥,可讨厌了!”

    沈清呵呵笑了起来,看样子乌木也是个疼爱妹子的兄长啊!

    “彭彭,你家是西北的么?那里是不是真的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?”她眼睛发亮的问道。

    西北,对于她这个热爱游山玩水的人来说,是一个挠人心扉的所在。

    “那当然!”彭彭一说这个就兴高采烈起来,她站起来描述着,“那边的葡萄比这边的甜多了,还有哈密瓜,奶枣儿,都比这边的好吃!京城这边到处都是房子,密密麻麻的,我们那边就不这样,有宽阔的草场,一望无际的大山,可以随便的跑马,我们都是风之子!京城女子可不能随便骑马,整个京城会拳脚功夫和马术的女子两只手都能数过来,我们那边可不这样!还有啊,她们还娇娇气气的,这个不能做,那个不能做,吃饭吃那么一小口,怪不得那么虚弱呢,你们说那样儿能不虚弱么!”她说着感慨的摇了摇头,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坐到两人旁边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,“对不起啊,我不是说你们俩,你们和她们是不一样的……”

    沈清和林芳语哈哈笑了起来,这真是个利落直接的女子!

    和这样的女子说话,你的心也会跟着宽起来,沈清笑着不拘的说道:“你不用道歉的,因为我们也是习武之人啊!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我们也会骑马,有可能你还比不过我们呢!”林芳语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    彭彭闻言眼睛忽然像星子一般亮了起来,“真的吗?太好了!我来京城这几个月都快要闷死了。不过你们可别小瞧我,我马术有的男子都比不过呢!”

    三个女子呵呵笑着。不一会儿就打成了一片。

    可见这人与人的缘分是注定了的,人与人性格的融洽也是在骨子里就契合了的。

    有些人故意顺着别人的脾性走,故意顺着别人的话说,可还是被那人引为不了知己,这就是因为骨子里有种排斥,伪装骗得过脸面,骗得过脑子。却骗不过心。

    “你是因为选秀来的京城吗?”林芳语问道。

    彭彭一听这个刚才说话的劲头儿就消失了大半,她咂嘴摇了摇头,“是啊,不过庆幸我没有被选上。”

    估计朱觐钧也在庆幸吧。沈清邪恶的想道。

    “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啊,听你说姐姐,是姐姐在京城吗?还是外家?”三人围到了一块,沈清问道。

    彭彭点头,“姐姐嫁给敏王爷为侧妃娘娘。我外祖家在陕西,与京城还隔老远了呢!”

    “敏王府的彭侧妃?”沈清和林芳语对视一眼,忽然了然的点头,“你父亲是彭远达将军吗?”

    “是啊!”彭彭理所当然的点头,又疑惑地望向了她。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
    沈清呵呵笑了起来,并没有接话。

    林芳语望着彭彭求知的眼神笑道:“我们要是不知道这些,可就丢人丢大发了!”

    彭彭不理解的皱起了清秀的眉毛,撇嘴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两人望着她那样子哈哈大笑起来,沈清上气不接下气的道:“你要是问你姐姐京城里的人家,你姐姐也会脱口而出的!”

    “我姐姐本来就很聪明啊!”彭彭说着摆了摆手,“咱说这些做什么,我好不容易遇见了能说话儿的人,今天一定要和你们好好聊聊!”

    “不用急,以后有的是时间。”林芳语摇摇头说道。

    “嘿嘿,对了,你们把我的家底儿摸清了,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哪家的呢!”她兴奋的盯着两人,“快说说快说说!”

    林芳语倒是不在意的开了口,“我是永乐侯家的女儿。”

    “永乐侯……”彭彭皱眉紧缩着,最后还是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不远处站着的葡萄却惊讶的望向了林芳语,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。

    林芳语看见彭彭的表情抽了抽嘴角,这姑娘当真是选秀之前就来了么?竟然不知道永乐侯林家!

    “林家呀,你不知道么,林盛春林元帅?”沈清提醒道。

    彭彭闻言看向林芳语的目光马上就不一样了,她指着林芳语瞪大着眼睛,“林,林,林元帅?你是林家的姑娘!”

    林芳语的嘴角又抽了抽,她当真是选秀之前来的么?!

    “你是林家的姑娘啊,你怎么不早说!我对林元帅可崇拜了,还有林彛土皱鼋“““。憔谷皇橇旨业墓媚铮 迸砼硎咕6』巫帕址加锏母觳玻ざ牟荒茏砸选?br />

    林盛春的威名传遍西北,甚至比定波府秦家的名声都盛,前些年他镇守西北的时候,鞑子都不敢犯境,直到他回京,派了别人去镇守后,鞑子才慢慢的猖獗起来。

    林芳语使劲儿拉住了她的手,让她镇定了下来,“我爹就是林彛!?br />

    “啊!”彭彭眼里的光芒更甚了,尖叫声让两人连忙堵住了耳朵。

    “芳语,带我去你家吧,我要亲眼看看林元帅和林彛 彼底叛壑谐鱿至私器铮盎厝ヒ欢ɑ崛梦谀鞠勰剿溃 ?br />

    林芳语好不容易把她安稳住,才疑惑地问道:“你怎么会那么崇拜啊?”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,林元帅是我们西北的保护神,我爹爹镇守西北一方十余年,就和我们讲了十余年的林元帅,打我记事起,就以林元帅为敬重了!不光是我,乌木,小子,还有我姐,姚叔,光爷……都是的!”彭彭的激动之情还没有褪下,掰着如青葱般的手指一个个的数着。

    沈清呵呵笑了起来,偶像的力量果真是伟大的。

    等彭彭镇定下来后,才又重新望向了沈清,“你又是哪家的姑娘?”

    语气充满着感慨,估计是认为她和林芳语走得近,肯定也是个不凡的人家。

    果然,“快说快说,我好奇死了!”

    沈清犹豫着看了林芳语一眼,毕竟朱觐钧是撒了谎的,她要不要跟着撒呢。

    林芳语眨了眨眼,沈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    以后肯定是要交往的,还是不要撒谎好了。而且……朱承靖,我还得为你铺路呢!

    沈清暗地里奸笑了片刻,才说道:“我家是宁王府。”

    彭彭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,张大嘴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
    不远处的葡萄倒吸了一口凉气,二小姐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!当朝宠臣之后和皇亲国戚!

    “安宁郡主……”她望着沈清喃喃道。

    彭彭不可思议的望向了她,“你是宁靖王和林妹的女儿?那个勇猛无敌单枪匹马一口气杀了鞑子三百人的宁靖王的女儿?!有当代穆桂英之称的林妹的女儿?!”

    彭彭竟然忽略了宁王府,只想到了骁勇的父亲和母亲!

    沈清忽然觉得有这么个嫂嫂是哥哥的福分。

    她要为朱承靖加把火了!

    她笑着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彭彭惊讶的望着两人,后又呵呵笑了起来,最后变为了大笑。

    沈清和林芳语着急的望向了她,怕她知道她们的身份后改变了态度。

    没想到彭彭晶亮的眼睛望着两人,“你们说乌木会不会羡慕死!”

    沈清和林芳语哈哈大笑起来,紧紧握住了彭彭的手,“会!”

    缘分,有时候就是这么巧。

    两人与她分别后,往回赶的时候还在感慨。

    “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啊。”沈清叹口气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林芳语想到朱觐钧的表情哈哈大笑了起来,“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啊!”

    她想到这里又想起了那个不愿想的问题,笑容瞬间僵了下来。

    沈清望着她暗地里叹了口气,笑着伸过了手去。

    林芳语望着她笑了笑,会心的回握住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沈清回府后回雅苑换了身衣裳,就去了长青院。

    这次玉墨没拦着,她畅通无阻的进了书房,但书房里一个人也没有。

    朱觐钧这时应该下衙了啊,她又左顾右盼了片刻,才在立地盆景后面看到了朱觐钧的衣角。

    “哥!”

    朱觐钧闻言睁开了眼,眼中一片水茫茫之色。

    沈清看到朱觐钧这样一下子愣住了,着急的拉住了他的衣袖,“哥,你怎么了,你别吓我啊!”

    朱觐钧从来都没有哭过,连红过眼眶都没有。

    朱觐钧闭了闭眼,一滴泪顺着耳鬓没到了头发里。

    沈清见此更着急了,她害怕的抱住了朱觐钧的身子,不住的拍着他的后背,“哥,别吓我啊!”泪水像决堤般涌了出来。

    朱觐钧使劲儿眨了眨眼睛,掰正了她的身子,勉强的笑道:“哥没事儿!”

    “真丑!”沈清用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,却不知自己脸上的泪要比他多得多。

    朱觐钧站起来一下子抱住了她,声音有些颤抖,“蓁蓁,我该怎么办,我该和谁说……父王,母妃,他们死的好冤啊!”

    沈清一下子僵硬了。

    第一百六十四章 真相

    她空洞着眼神望向了朱觐钧,“什,什么意思……”

    朱觐钧深呼吸了一口气,眼眶又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哥,哥,你知道什么了,到底是什么?”她说着声音颤抖了起来,如风中的落叶。

    朱觐钧重坐在了椅子上,双手惨白的握着椅把,“你知道父王为什么会去出征吗?”

    沈清毫无知觉的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因为一个太监,哈哈,太监!”朱觐钧大笑了起来,眼泪顺着流到了嘴里。

    涩涩的。

    沈清蹲下身去紧握住了他的手,自己的双手却在颤抖着。

    宦官,竟然是因为一个宦官吗?

    “皇后自持宠爱,外戚也就越发强大,在皇上不知道的时候强大。最后,成国公起了谋逆之心,开始拉拢群臣。父王就是其中之一,成国公世子半夜来访,劝父王投营。父王一向忠于皇上,与皇上除了君臣也算是亲近之人,自然不应。成国公恼羞成怒,上折子说父王有谋逆之心,私养亲兵。呵呵,皇上,信了。派梁有玉来调查,梁有玉早已归降了成国公,便听从成国公之命回皇上说确有此事。皇上大怒,但念及与父王的交情,没有撕破了脸面,而是派父王出征。成国公本没想致父皇于死地,而是想逼他走上绝路,只得投靠于他,但他失算了,没想到皇上大怒之余还念着交情。”

    梁有玉是永乐帝最开始的得力太监,但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死了。

    朱觐钧深吸了一口气,又接着说道:“皇上也没有想到,父王会大败敌军,大获全胜。他暗示成国公,让隋民牧烧营帐!原来,我以为的以为。都不是。原来……”

    沈清紧紧握住了他的手,声音颤抖,“哥是听谁说的?或许那个人是骗你的呢……”她自己说到最后也觉得底气全无。

    朱觐钧沧桑的摇了摇头。“这是真的……”

    皇家的残酷就在这里,今日是兄弟明日有可能就是敌人。这都是因为权力。

    这件事与其说是太监和成国公,倒不如说最后的凶手是永乐帝的疑心。

    朱觐钧紧紧抱住了沈清的身子,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,“好冤啊,父王和母妃好冤啊!我该怎么办,我该杀了谁!”

    沈清紧紧地回抱住了他,眼泪不住的流淌着。“哥,哥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皇上才会对我那么好,是因为愧疚么,呵呵。是用父母的死换来的愧疚么!”朱觐钧不停的说着,“后悔有什么用,人也是他杀死的!他最好的兄弟,唯一信任支持他的兄弟,被他给亲手杀死了啊!”

    想谋逆的被放回湖广养老。爵位不变。

    不想谋逆忠心耿耿的,被派往疆场灰飞烟灭。

    沈清忽然觉得造化弄人,是不是没有这样,小蓁蓁就不会死?

    她一直听朱觐钧念叨了好些时候,他才悲愤的睡着了。

    沈清疲惫坐在朱觐钧床前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容。神色恍惚的感觉眼前都模糊起来。

    朱觐钧从小就很累吧,老王妃听说儿子身亡,一下子病倒在了床榻上,朱觐平比他还小,这个担子只能让他自己一个人扛。而且当时皇上误会,宁王府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,他当时柔弱的肩膀是怎么担起来的?他的谨慎深思远虑也是那个时候开始造就的吧!

    七皇子没了母亲后变得阴沉寡语,他却因为要顾忌祖母的身体,强颜欢笑。

    那该是多么大的痛苦啊……

    沈清望着他叹了口气,眼泪顺着脸颊滴答在了手背上。

    他动用全部人力和朋友要找自己,还要给老王妃寻药方,安顿整个家不让它如散沙,不让家里的仆人人心惶惶,他当时又该是多么的彷徨?

    是什么让他变得这么坚强,过程应该是很痛苦的吧。

    她抬头擦了擦脸上的泪,给朱觐钧掖了掖被角后转身背影有些落寞的出了屏风,低头吹灭了油灯。

    床上的黑影慢慢睁开了眼睛,望着漆黑的一片眼里有种茫然。

    第二日一早宁王府又如机器般运转了起来。

    朱觐钧还是一副混蛋无赖的样子,和老王妃斗嘴开玩笑,好似昨天的他只是一片幻影。

    两人走出德寿堂的时候,朱觐钧笑着捏了捏她的手,一副我没事了的表情。

    沈清勉强的笑了笑,给他整了整衣襟,随着他去了长青院。

    “云鹤在我那里呢,你这是要去会情郎?”他继续嬉皮着,嘴下没个正经。

    沈清默契的当昨天的事没有发生,但笑容却丝毫自然不起来。

    “真丑!”他看着她勉强的笑容嫌弃的说道,伸出双手来揉捏着她的脸颊。

    “朱承靖!”沈清无奈的喊道,语气里却没有一丝嗔怪。

    朱觐钧打了下她的额头,“别这么死气沉沉的,看着天气都不好了,好不容易今儿没下雪,你难道非要让它下雪不成?小姑娘家家的,这么没乐趣……”

    沈清危险的望向了他,“你再给我说一遍?”

    “安宁郡主。”他装作仆人般的低下了头,嘴角全是笑意。

    沈清笑着拍了下的他的胳膊,“走啦!”

    朱觐钧哈哈大笑起来,眼睛里多了一份信心,也多了一份决心。

    决心?

    沈清忽然沉默了下来,心里不住的叹气。

    陆绍齐确实在长青院,与他一起的还有一身青竹散襟锦袍的男子,正悠闲的拿着一本书看。

    赫然是七皇子。

    “七爷。”沈清望着他恍惚了一阵,才后知后觉的施了个礼。

    七皇子面无表情的盯了她半晌,才用拿着书的手抬了抬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啊?还真当自己是大爷啊!”朱觐钧快步走到他面前夺过了他手里的书,不乐意的喊道。

    陆绍齐走过去站在了沈清身边,耳语着几句话。

    沈清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七皇子看着两人笑了起来,向朱觐钧使眼色,“这不是要给某人机会嘛!”

    朱觐钧望着陆绍齐撇了撇嘴,把他拽了过来,“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啊!给我滚!”

    “朱承靖,你这是吃了炮仗不成?”沈清把他的手打了下来。

    朱觐钧委屈的看向了七皇子,“老七,你说这算不算是有了媳妇忘了娘?”

    七皇子轻咳了两声,佯装打量书架上的藏书。

    朱觐钧见此一拳就挥了上去,七皇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这人今天心情很好?他可不是个愿意笑的人。

    朱觐钧早已忽略了花枝乱颤的七皇子,转头望向了正含情脉脉的陆绍齐,“陆云鹤,凭咱俩这十几年的交情,我必须要提点提点你!蓁蓁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,你没让赵夫人来提亲前不许动手动脚的!要是让我发现了,一律格杀勿论!”

    沈清连着抽了好几次嘴角,什么叫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?

    陆绍齐倒是一副悠闲的模样,低头把嘴凑到了沈清耳朵旁,“听到了没有?”

    沈清老脸一红,咳嗽一声转身出了门。

    屋里朱觐钧的咆哮声又传了过来,她微微一笑,大步离开了长青院。

    若初看了眼后面呵呵笑了起来,“王爷对小姐可真好。”

    沈清满足的点了点头,走到半道忽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,拍了下脑袋又重新往回走。

    她刚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,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微弱的说话声。

    “三皇子这次强抢民女可给了大皇子机会……谁!”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沈清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,心里却如同波涛翻滚。

    三皇子强抢民女……

    她刚想到一半时,门就被人大力的打开了。

    “蓁蓁,你怎么在这儿?”朱觐钧连忙扶住了她,疑惑地问道。

    沈清被风呛的咳嗽了几声,“我还有事儿没办完呢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儿?”他说着其余两人也跟着走了出来,陆绍齐连忙走到沈清身旁,细心的帮她拍着背。

    朱觐钧见此眉毛又竖了起来,“陆云鹤!”

    沈清抬头瞪了他一眼,看向了一旁面带笑意的朱遵堂。

    朱遵堂见她望过来忙拉下了一张黑脸,陆绍齐看着她皱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沈清拍了拍陆绍齐的胳膊,笑着走到了朱遵堂面前,“有事儿想和七爷说,不知七爷可否移驾?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儿啊,还不能让我们知道?”朱觐钧凑到了两人面前,疑惑地问道。

    沈清瞪了他一眼,向朱遵堂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
    朱遵堂目光复杂的望着她,甩袖进了书房。

    “哥,云鹤,你们先去花厅坐坐吧,我和七爷单独说些话儿。”沈清推着他们下了台阶,转身上去把门紧紧闭上。

    朱觐钧和陆绍齐对视了一眼,都紧蹙着眉头。

    陆绍齐要贴上去听听,朱觐钧却拽住了他的胳膊,向他使了个眼色,率先向边上走去。

    沈清望着两人走远后,才走到了朱遵堂面前。

    她望着他锋利的眉眼,‘噗通’一声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朱遵堂往后退了一步,弯身准备拉她的手停了下来,复杂的盯了她片刻,重又直起身将手背在了身后。

    沈清低着头闪烁了一下目光,深呼吸了一口气,才重新抬起头来。

    第一百六十五章 遵均

    “七爷天潢贵胃,又气质不同凡响,这京里的女子十成有七成心仪七爷。”她顿了片刻,仰头望着朱遵堂紧珉的双唇,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:“我知道不该我说这些话,但我实在是不能看着她整日神伤萎靡,还求七爷见谅理解。”

    “她让你说的?”朱遵堂紧紧盯住了她,语气像是腊月的冰雪。

    沈清坚定的摇了摇头,“不是,是我自作主张。”

    “哼!”朱遵堂冷哼一声,转身背了过去。

    沈清站起来走到了他面前,“七爷,你观察芳语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吧?”

    朱遵堂转头认真的望着她,眼里面全是冰冷,“别以为你是承靖的妹妹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!”

    “我没那么认为。”沈清笑着摇了摇头,“我只是想告诉七爷,强扭的瓜不甜,你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,为何不……”

    “滚。”

    沈清一顿,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太直接了些,她缓和了一下心情,又继续说道:“七爷观察了这几年也应该了解了芳语的为人,她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。”

    朱遵堂忽然笑了起来,眉眼都染上了笑。

    沈清心里有些打鼓,她自知自己说这些话太冲动了。但昨天芳语的无奈和破罐子破摔她看到了眼里,她不能无动于衷,她不能什么也不做。

    “你难道有什么好法子,放心,我一定好好赏你!”朱遵堂依旧笑着望着她,眼中也变得柔和欣慰。

    沈清闻言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勾了起来,她刻意和他好好商量,他却如此侮辱!

    当自己是那种卖友求荣的小人么?呵,她真想问问。他倒是有什么荣好让她求的!

    “七皇子,请问您要赏什么呢?”她怒极反笑。

    朱遵堂若有所思的绕着修长的手指,忽然低下头来笑望向了她。“你想要什么,我就给你什么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好啊!”沈清璀璨的说道。眼中一抹鄙夷生生望向了他,“我想要那天上的太阳,麻烦您找人给我取下来吧!”

    七皇子望向她越发笑得明朗,眼里的光芒却越发的冷峻。

    沈清深呼吸了一口气,硬压下了心中的愤怒,“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,但我明确的知道芳语心里在想什么。她是个不与人争锋的女子,请你饶了她吧。”她说完毅然决然的跪下去磕了个头,转身大步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朱遵堂依旧背着手站在那个地方,面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
    朱觐钧愣愣的站在侧屋。他旁边的彩色琉璃窗给拉开了一条三公分左右的空隙,眨眼望去,正好可以看见书房里的场面。

    她竟然给人下跪了么……

    陆绍齐紧珉着唇,眼目微垂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※※※※※

    林芳语正有些怔忪的靠在美人榻上。云烟和小苗边剪着花枝边说着悄悄话。

    “听说大街上新开了一家胭脂店,这腊月里怎么还有人开店啊?”

    小苗偷看了林芳语一眼,低声说道:“我也是听我娘说的,那好像是嘉荣侯世子妃的产业,说是赶着年前好促销!”

    “嘉荣侯世子妃?”云烟嘀咕一声。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林芳语眨动了一下眼皮,心里的烦闷更重了些。

    嘉荣侯世子妃她是认识的,是太常寺卿欧阳游的女儿,为人有些娇蛮,但性子直,从没有些小心思,更不是做生意的料。

    可见,这铺子真正的主家是未知人了。

    嘉荣侯姚家。

    也不知王小姐怎么样了,是什么会让她死马当活马医呢,她为什么会饥不择食的在寺庙里就寻求帮助了呢,三皇子,大势已去吗?

    不会的,不可能。

    她接着摇了摇头,眉头一股散也散不去的愁绪。

   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,怎还有心管别人的闲事,她脑里又重现出了那个人的图像,锋利的眉眼,紧珉的双唇。

    她想着眉头皱的更紧了些,抬起手来望着空荡荡的手腕,唤着旁边的云烟,“把橱子里最里面格子里的黄梨木雕喜鹊登梅的盒子给我拿过来。”

    云烟闻言马上进去把盒子拿了出来。

    林芳语接过盒子慢慢的打了开来,里面正躺着一只温润柔光的羊脂玉镯子。

    她看了几眼又重重的合了上去,咬唇看了眼门外,“六哥在家吗?”

    云烟摇了摇头,“奴婢刚才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过六爷,听时乐说去了宁王府了。”

    林芳语点点头,又重新打开了盒子。

    怎么办,到时候真要嫁给他吗?

    他又为什么没有立即马上请求赐婚呢,难道是自己猜错了?

    毕竟也不是只有他一个皇子。

    可是,无论嫁给哪个皇子都会让自己发狂,狂得想自杀。

    遵均。

    她脑子里从刚才开始就若有若无的浮现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,如同眼前的镯子,让人心静。

    “云烟,去皇城。”她娇嫩的嘴唇动了动,立马站起身去内室找了块靓蓝色的绸子,用力给桌上的黄梨木盒子打了个结。

    她们到达九皇子在宫外的府邸时,正值午时。

    小春园里的守门打开小门看了她们一眼,一张臭脸立马谄媚起来,笑着迎着她们直接进了正院。

    朱遵均正盘坐在袅袅香烟里弹琴,悠扬的乐声好似能直接飘进人的心里,让人心醉神迷,久久绕梁不止三日。

    林芳语随意的坐在门槛上听他弹完一曲,才笑着拍了拍手,“你这琴技越来越厉害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造诣。”朱遵均柔和的眉目笑了起来,似是早已习惯了这般。

    林芳语哈哈的笑,眉眼间一片随意自然。

    “怎么来我这里了?”他望着她淡淡愁绪萦绕的眉头问道。

    林芳语倒是没有拐弯抹角,直接从云烟手里把盒子拿过来递给了他,“请你帮忙的,帮我转交给七爷吧。”

    “七哥?你们什么时候的交情?”温润的脸上全是调侃戏谑。

    林芳语瞪了他一眼,伸手自己倒了杯茶。“你今日怎么没有出去会美人?”

    朱遵均一顿,呵呵笑了起来,“父皇给我指了婚。这几天还是老实些吧。”

    “指了婚?!”林芳语闻言立马惊讶的张大了嘴,“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
    “今天早朝。”朱遵均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。伸手拉过了她的胳膊,“走,请你喝酒。”

    林芳语愣愣的被他拉了出去,嘴角却没有了笑意,全是一片苦涩。

    她抬头恋恋的看了他一眼,重又自嘲的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落选吗?”她忽然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朱遵均停下步子望着她,“你上次不是问过我这个问题吗。怎么又问?”

    “我想听真正的原因,遵均,你知道的对不对?”她眉头紧锁,脸色有些苍白。

    朱遵均伸手把她额头上的褶皱揉开。叹了口气忽然问道:“你不问问你即将上任的叔母是哪位?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知道。”她面无表情的答道。

    朱遵均轻咳一声,“哈哈,是英国公家的二小姐呢,听说极是温婉贤淑。”

    “这下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可以进府了。”她依旧面无表情的搭腔。

    以前,记得他说过。如果她是九皇子妃的话,那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可都要半夜哭泣了,因为会被她的醋坛子给淹死。

    他这个话是玩笑,原来,终究只是玩笑罢了。

    她一直在自作多情。原来,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共度一生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“你和七哥怎么样?你没有落选还是多亏了七哥呢!”他讪讪说道,语气间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林芳语一滞,原本苦闷的心里像是加了一剂发酵剂,压抑的感觉如同排山倒海的般朝她压过来。

    院子里的红梅开得正艳,这原本是她最喜欢的,此时看着却是那么的惹人讨厌。

    “我累了,先回去了。”她好不容易说出这几个字,像是跑一般的往前大步走。

    朱遵均一把就拉住了她的胳膊,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,“不哭,你哭我心里会难受。”

    林芳语泪眼婆娑的从他怀里探出了头来,眼神间有股激动难言的喜悦,“你会难受吗?”

    “是,我很难受,难受的就要疯了!”他紧紧地抱住她,声音有些颤抖。

    她微微扯起了嘴角,慢慢地,笑容越来越大,“遵均,我给你当侧妃如何?”

    朱遵均掰过她的身子认真的望向了她,眉眼间全是动容,“你不是说你容忍不了姨娘妾室的存在吗?”

    所以你就一直没纳通房吗,林芳语咯咯笑了起来,“我现在愿意了。”

    “芳语!”他重又紧紧抱住了她,眼眶里有些湿润。

    “以后,我为你做饭如何?每天你都可以吃到我亲手做的饭。”她轻声道,言语间全是对未来的憧憬。

    朱遵均笑了起来,忽然身体僵住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他慢慢放开了她的身子,嘴角微微有些苦涩的笑容,“不可以,不可以!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!”她紧皱眉头望着他,身子单薄的好像是一张薄纸。

    朱遵均看着她清秀精致的眉眼,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,“你是永乐侯世子的嫡女,不会给人做侧妃的,我也不会让你一生都只是个侧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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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昨天的嘿,今早早早的起来码字,现在终于上传了(*^__^*)……

    第一百六十六章 失魂

    “可是我愿意!”她紧紧的望着他,眉眼间全是乞求,“我心甘情愿!”

    朱遵均摸着她的秀发,嘴角慢慢的扯起了一个弧度,“你如此这般,我便知足了。”

    林芳语泪水不住的往外涌着,忽然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。

    “总会有办法的,总会有办法的……”

    朱遵均抬头望着有些阴的天空,低下头来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“遵均,你不能抛下我知道吗?”她低声哽咽着,悲泣全然进了他的心里。

    他紧紧地抱住了她,久久不语。

    云烟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低声暗地里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今晚或许会有雪吧。

    屋里的人儿相拥良久,才各自平静下来,林芳语低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,不好意思的坐在了太师椅上。

    朱遵均笑望着她,感受着怀里残留着的她的香味。

    “定了婚期了吗?”她低声呢喃着,好似在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他沉默了片刻,才沙哑着嗓音说道:“明年的六月初八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急?”她闻言紧皱眉头抬起了头来。

    “她,比我还大一岁,明年都十七了。最重要的是,母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。”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,没有再继续说下去。

    林芳语垂了垂眼睑,右手紧紧的攥着左手腕,努力使自己控制住自己。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朱遵均心里难受的紧,他只能努力把持住自己,不让自己过后后悔。

    他犹豫了片刻才说道:“七哥,也挺……”他说到这里紧紧地抿起了唇,下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林芳语走过去靠在了他的怀里,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。

    他深呼吸一口气,将她的手拿了下来。林芳语怨怼的望着他。脸上的泪已流了满脸。

    朱遵均温柔的帮她擦着泪,认真的看着她美丽精致的脸庞,嘴巴张了好几次。才吐出了几个字,“七哥。也挺……好的。”

    林芳语一动不动的望着他,手又固执的缠到了他的脖子上。

    他转眼望向了别处,紧闭了闭眼睛,转头说道:“七哥,为你在父皇那儿跪了整整一天一夜,或许,他。他……”他深呼吸了一口气,不敢看林芳语的眼睛,侧着头说道:“是最……适合你的人……唔!”

    林芳语掰过他的头来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,双手紧紧地捧住他的脸颊。嘴唇一动不动的贴在上面。

    他睁大眼睛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细嫩脸颊和清澈的眼睛,满脑子的不相信。

    他们一直是以朋友的形式来往的,虽然各自心中都有悸动情愫,但谁都没承认过,就连牵过手也没有……

    林芳语望着他怔愣的眼睛。这才发觉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,但剑已经出鞘,如此不了了之反而会让她无地自容,事情都已经做了,不管他了!

    她想着闭上眼睛嘴唇渐渐的动了起来。像是轻柔的羽毛划过他的心扉,轻轻地,柔柔的。他虽是有些红颜知己,却只是琴棋上的相谈甚欢,哪里经历过此等事,况且这个人是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!

    他反客为主,站起来拦腰抱起了她,大步迈进了内室。

    林芳语脑子里有些清醒了,但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,她该怎么办?她张着红嫩的嘴唇抬头望着这个她深埋心底好久的男人,心里忽然有些激动忐忑。

    只要她是他的人了,他就会让她做他的侧妃吧。

    她不在乎了,只要能和他在一起,没名没分也愿意。

    她不要别的,每天能看到他就好。而不是看着他成为了别人的丈夫,自己只能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。

    她不要!

    他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,眼睛亮的吓人,不住的喘着粗气,他望着那如娇嫩玫瑰般的红润嘴唇,再也忍不住,附身贴了上去,辗转反侧,柔情流转。

    他是极温柔的,好像她是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,不舍得弄伤她。

    唇齿交融,摩擦生热,温度上升。

    他的动作慢慢粗鲁起来,唇齿间也带着一丝侵略的意味。他慢慢解开了自己的第一颗扣子,第二颗扣子,第三颗扣子……

    林芳语紧紧搂住他脖子,感受着幸福的到来,她此刻什么都不想想,什么都不要想,她宁愿停留在这一刻。

    他的手碰触到了她的衣领,林芳语神色多了丝清明,她睁眼看着他迷人的眼睛,已经*健硕的上身,心里忽然有些后悔。

    这样做,对吗?

    她后悔了。

    朱遵均似是不满她的精神力不集中,嘴下狠狠惩罚了她一下,手下扔快速的解着她的扣子,她牡丹争春的肚兜已经露了出来,一阵凉风闪过,让林芳语打了个机灵。

    对不对,对不对,该不该,该不该呢……

    她想和他在一起,但现在这样……

    又不是她想要的。

    朱遵均感受到了她的分神,也感受到了她的矛盾,他睁开充满迷蒙的眼光看着她,恰恰看到一滴泪顺着耳际落到了她鸦青的发丝里,她被吻得红肿的嘴唇正张开着,牡丹争春的肚兜已露了出来,还有脖颈和肚兜交接处的一片雪白。

    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上一阵凉风吹过,连忙看了眼自己,只见*的上身,发髻也有些松乱。

    他反应过来后连忙拉过被子来给林芳语盖上,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啊!

    “芳语……”他轻喃着,嘴上手上全是不知所措,“对不起,我混蛋!我,我……”

    林芳语慢慢睁开了眼来,睫毛不住的轻颤着,“没有,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朱遵均怜惜的看向了她,想抱住她的双手不知想到什么又无力的垂了下去,“我明天就去你家提亲!”

    林芳语却意外的摇了摇头,淡定的坐起来整理好了衣裳,“不用了,你没对我做什么的,咱小时候不也光着身子一起下河的吗,没事。”

    朱遵均过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,“我去向父皇说明,父皇肯定不会为难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金口玉言,不能更改,更改就是失信于天下。”她现在心里不知为何特别的理智,特别的清醒。

    朱遵均担忧的望着她,“别吓我啊,芳语,你别吓我,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!”

    林芳语忽然笑了,笑里面有种莫名其妙的轻快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,我累了,先回去了。”她站起了身来,感觉有种从未有过的疲惫。

    朱遵均望着她紧皱着眉头,心里紧张害怕极了。

    怕她怨怪自己,更怕她离开自己。

    他紧紧地握着她的胳膊,有种从未有过的固执。

    林芳语抬头望向了他,“这件事咱们都不知道,只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罢了。照你说的,七皇子真是个最适合我的人,他虽然面冷,但是心善会照顾人,以后对待我也会很好的。”她说着一顿,面色嘲讽的盯住了他握着她胳膊的手,“你没看出来我是故意的吗,我在勾引你,勾引你犯下大错,勾引你违抗圣旨,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?我喜欢的不过是你的地位罢了,只是你身边那个九皇子妃的诰命!我才不稀得当什么侧妃,你真是蠢!”

    朱遵均的手臂霎时滑了下来,眼里全是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“不会的,你骗我呢,你刚才还说当侧妃也心甘情愿……”他说着抬起了头来,眼里是满满的希望,“芳语,这个把戏太低级了,我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真是的,这个把戏都被你看穿了,其实我真的好喜欢你,当侧妃我也心甘情愿!”林芳语甜甜的笑着,双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。

    朱遵均不可思议的望着她,向后退了一步,别过了头去。

    林芳语讪讪的笑了笑,腻声说道:“遵均,我知道你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子。那这样的话,我就在家里等你的消息喽,虽说侧妃我情愿,但你忍心让我只做侧妃吗?让你的嫡妻一辈子都压着我?”

    朱遵均转头看了她一眼,胡乱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林芳语妩媚一笑,轻步踱到了门前,“那我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!”说完朝朱遵均眨了眨眼睛,脚步轻缓的走出了门。

    她走到屏风处时,嘴角干涩的看了眼后面,转而急忙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云烟见她出来连忙扶了过去,林芳语一个不慎差点儿跌倒地上,她脸色苍白的厉害,紧紧地拽住她的衣袖,低声呢喃道:“快送我回府,快点离开这里……”

    云烟虽不明白为什么,但从不多问什么,见此忙扶着林芳语出了院子,出了宅子。

    林芳语坐到马车上后,才哈哈大笑起来,笑得外面经过的人都要往这边瞅两眼。

    云烟害怕的望着她,眉头紧锁着,“小姐,你没事吧小姐?”

    林芳语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,边笑边哭,脸上的妆容全都花了,样子怪异的让人心惊。

    “小姐……”云烟连忙坐到了她旁边,轻轻拍打着她的背。

    林芳语紧紧咬住了手里的帕子,努力使自己停下来,可思绪和心却像是背叛了主人,丝毫不听从她的指挥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不太会写吻戏……

    第一百六十七章 落魄

    眼前的女子从刚进门的起就一直东张张西望望的,嘴下就没停过。

    一会儿问:“这个是前朝的汝窑么,看着也不咋的啊。”一会儿又指着一个花觚问若初:“这个是斗彩还是粉彩?”待听到若初回答是粉彩后,又撇嘴摇了摇头,“干嘛分那些种类,我看着也差不多嘛!”

    沈清换好衣服从内室出来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,她摇摇头失笑,心里的烦闷也少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粉彩要比斗彩柔和一些。”她笑说着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女子大步走了过来,她今天不同于那日的明艳,上身只穿着一件湖绿色的挑丝褙子,袖口领口绣着同色的柿蒂纹,下着一件中规中矩的湖色的马面裙,沈清笑着打量了一番,见头上正经的挽了个髻,簪着碧玉棱花双合长簪,耳朵上缀着一对串珠水晶耳坠,倒是不一样的清新别致。

    明艳的女子很难打扮的清雅,但彭彭却将这一身清雅的衣服也驾驭的得当。

    她笑着把她拉到了座位上,提点道:“可去给祖母请安了?”

    “去了,你还真当我什么也不懂啊,姐姐临出来前可对我嘱咐了好几遍呢!还让全嬷嬷跟着我,这不是?”她看了旁边的婆子一眼,努嘴道,一副不高兴的样子。

    被唤作全嬷嬷的婆子神色上一片恭敬,走过去给沈清施了个礼。

    沈清笑着点点头,让蕙嬷嬷把她扶了起来,“我也应该唤彭侧妃一声皇婶,全嬷嬷不必如此拘礼了。”

    敏王是永乐帝同父异母的兄弟,母亲是先帝明妃,不是很受宠。他也一直在兄弟里是个低调的所在,可在京里却是个著名的会玩乐的主儿。

    但也是因为这样。永乐帝对他的印象甚好,两人一直很是兄友弟恭。

    全嬷嬷答应了声,重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“我刚才准备去找芳语的。但她不在家。”彭彭说道,又遗憾的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沈清笑着让丫鬟婆子们都退了下去。只留若初和葡萄在屋里伺候。

    “有可能随大舅母去外家了。”她不甚在意的说道,又问道:“听你刚才问汝窑和斗彩什么的,怎么研究起这个来了?”

    彭彭闻言皱起了眉头,脸上一片无奈之色,“快别提了,就因为我前几天打破了一只和田白玉的茶盏,问全嬷嬷那茶盏是什么做的。我怎么知道那是和田玉嘛!但姐姐说我竟然连这些基本的闺中物事都不知道,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,非逼着我学这些瓷器,我现在脑子里都有些混乱了!”

    不想学的也会学。而且时时刻刻都在学,沈清笑着望向了她,注意到了她其中的一句话,“以后嫁人,难不成彭侧妃已经给你找好夫家了不成?”

    彭彭细嫩的脸蛋儿立马红了起来。她嗔怒的瞪了沈清一眼,“胡说什么啊,姐姐怎么会给我找……”最后两个字始终没说出来。

    没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子也有其软肋,沈清眼睛一转,佯装认真的说道:“我把我哥哥说给你怎么样。他可好了呢!”

    “转移话题,转移话题,你个没羞没臊的!”她红着脸端起茶杯来不住的喝着。

    沈清哈哈大笑起来,惹的她的脸更红了。

    “小姐,”外面若初的声音传了进来,“林七小姐来找您,在书房里等您呢!”

    书房?

    沈清目光一闪,不好意思的望向了彭彭,“我改天去找你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芳语吗,她怎么躲到了书房里去?”彭彭不解的问道。

    沈清也不好说什么,只好说道:“有可能是家事了。”

    彭彭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,她知道觐宁和芳语是表亲关系,闻言立马答应了,和她约好下次再来找她后,领着丫鬟婆子走了。

    沈清急忙去了书房,书房外面的门关着,云烟在外面着急的紧缩着眉头,眼角不住的掉着泪珠。

    她连忙走了出去,“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郡主快劝劝我家小姐吧……”她嘤嘤的哭着,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    沈清烦躁的越过了她,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,迎面扑来的是一阵酒味儿,林芳语正背靠美人榻坐在地上,地面上散乱着两三个酒瓶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她过去把她扶到了美人榻上,夺过了她手里的酒瓶。

    林芳语熏红着脸迷茫的望着她,哈哈大笑起来,“清晨,你不是说过酒虽然解不了愁,却是可以让你忘了自己吗?”她晃动着手臂张开了手,“给我!”

    沈清把酒瓶狠狠的扔了出去,酒瓶径直砸到了地上,发出清脆的碎裂响声。

    林芳语哈哈大笑起来,冲碎了一地的酒瓶竖起了大拇指,“砸的好!”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,走到了那片碎片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,伸手拿起了一块碎片。

    沈清吓得连忙跑了过去,欲要夺过她手里的碎片。

    林芳语瞪着她,小孩子般把碎片藏在了身后,“你放心,我珍惜这条命还来不及呢,不会做傻事的……”她竖起食指来放到了嘴边,嘴上笑了起来,“你说这人是不是也像瓶子一样,摔下去就会碎掉……”

    沈清不明白的望着她,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,难道是因为自己和七皇子谈话,七皇子和芳语说了吗?或者,芳语是喜欢七皇子的,只是没表现出来?

    那自己岂不是搅了局?!

    可是,自己未从芳语身上看到过喜欢啊,不说这个,就是时间也是对不上的。

    那不是这个的话,会是什么呢……

    “遵均被赐婚了,是英国公家的二小姐……呵呵,二小姐……”她不住的呢喃着,身子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沈清连忙扶了过去,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。

    原来,芳语喜欢的是朱遵均么,那个儒雅的九皇子?她的表叔?

    “我说,我愿意给他做侧妃,我不在乎,只要和他在一起,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……我会为他洗手作羹汤,我会为他养育一个可爱的儿子或女儿,我会……”她迷茫的看向了手中的碎片,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,“我差点儿都鄙夷我自己,可是还好,我不是一直都是个虚伪的女人吗,那就让我一直虚伪下去吧,这样谁,都不会受伤……”

    前言不搭后语的,但沈清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。

    她安静的跪在了她旁边,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。

    “记不记得以前你的自杀,那时我是很不理解的,生命宝贵,为什么一向热爱生活的你会想到离开这个世界?爱情真的会让人发狂吗?”她笑着摇了摇头,“但是现在,我理解了,爱情真的会让人发狂,我也想那样,用最美丽的姿势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,虽然这个爱情一直都是在我的脑海里……”

    沈清没有说话,没有劝她,也没有安慰她,只是倾听着,现在的她,需要一个倾听者,而不是一个劝慰者。

    也许,过了今天,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。

    “他很像杨鹏,那个替我坠下飞机的男人。我原来一直以为爱情是甜言蜜语,爱情是浪漫,爱情就是一顿烛光晚餐,一张铺满玫瑰花瓣的床。我会和他结婚,也是因为他的浪漫,就算知道他外面还有女人,我也毫不迟疑的和他去了民政局。”她说着嘤嘤哭了起来,终于忍不住扑到沈清怀里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沈清没大见过杨鹏,脑子里也已经忘了杨鹏的样子,但她见过九皇子,那个如玉般的男子,仔细一想,怪不得她刚见九皇子时会觉得有种熟悉感。

    林芳语哭了一阵后,又停了下来,“我从没想到他会为我去死,我一直以为那是他的谎话,他的甜言蜜语……”她一个劲儿的摇着头,手里慢慢渗出血来。

    沈清连忙掰开了她的手,里面已经是一片模糊,她急忙唤道外面的若初,林芳语望着她惊慌的样子笑了起来,像是高洁的昙花,“不用了,这点血又死不了人。”

    沈清望着眼前绝美的面孔,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,想一拳把她打醒,可抬起的拳头却始终落不下去。

    她的手里的血滴答滴答的滴在了碎片上,妖娆的红色渗进了碎片里,呈现着一种白与红的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沈清抹了抹脸上的水迹,站起身来走了出去,马上又拿着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林芳语依旧跪在原处,手上的血已经蔓延到了裙子上。

    沈清连忙走过去给她仔细包扎了起来,抬头眉头紧锁的望着她。

    林芳语转头望了过去,眼中一片空洞,像是一个毫无灵魂的行尸走肉。

    沈清拿起一片碎片来往自己腕上割了上去,触目惊心的血一下子喷了出来。

    林芳语立马神智清醒了过来,手忙脚乱的翻着箱子,却因为着急而颤抖,根本拿不起一样东西。

    她边哭边喊着外面的丫鬟,撕心裂肺。

    沈清笑着望向了她,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来倒了上去,血势立马变小了,后来干脆都凝固在了手腕上。

    “你当时和我说,我要是死你就陪我一块死,现在,你要是想死,我马上陪你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第一百六十八章 谈亲

    林芳语苍白着脸望着她,眼泪不住的往下掉着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笨蛋!你怎么会这么笨!”她嚎啕大哭着扑到了沈清的怀里,直到哭得没了力气。

    沈清扶她坐到了美人榻上,胳膊一张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,点点血珠立马冒了起来,她咬唇抽了口凉气,好不容易伪装好,唇色却还是苍白的厉害。

    林芳语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,还在浅声抽泣着,丝毫没注意到沈清的异样。

    沈清见此松了口气,将手别在了身后,有点掩饰的问道:“你,当真要给九皇子做侧妃吗?”

    “呵呵,”林芳语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,边笑边哭,让人看着心疼的厉害,“我从来就是爱慕虚荣的人,怎么会给人做侧妃呢……”

    她自嘲的摇着头,眼泪已经干涸,只那么笑着摇着。

    “李馨尔,你给我醒醒!”沈清使劲儿摇晃着她,又不小心扯着了伤口,她一抿唇,停止了动作。

    林芳语摇了摇头,伸手无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放心吧,我会想开的。”

    沈清额上的冷汗冒了出来,嘴唇越发的苍白。

    馨尔一直是个拿爱情当信仰的人,让她一时半会儿放下心结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    她想着叹了口气,侧身倚在了美人榻上。

    “我,亲手把自己的幸福斩断了。”她面无表情的说道,“他是永乐帝的儿子,我不能为了自己而毁了他。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,断断不会让我做他的妾室,在他的字典里只有两样选择:一,我们分道扬镳;二,他违抗圣旨,不顾一切带我私奔。他从来是个非黑即白的人,从来不肯做灰色地带的选择,即便他自己明明知道哪种选择是正确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只有。我在他心里的没那么完美,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取舍。”她笑着抬头望了望窗外,嘴角露出一抹掺杂着无奈心痛心死的笑容,“有句话,怎么说的来着?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。”

    她低头望向了沈清,“是吧……清晨,清晨!你怎么了?”她着急的捧着她的脸,忽然撸上了她的袖子去,鲜血已经染红了里面的袖子。湿漉漉的。

    她着急的在她怀里摸刚才的小瓷瓶。嘴下有种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惊慌与害怕。“若初,若初!若初!”声音刺耳中带着颤音,让人听着心里一紧。

    沈清睁开了眼睛,虚弱的望着她。“没事,怎么一直都这么大惊小怪。”她强忍着疼痛拿起了身子旁边的瓷瓶,林芳语忙拿过去颤抖的给她倒了上去。

    若初和云烟急急忙忙闯了进来,若初一见沈清脸色白的吓人,心中一突,忙赶到了跟前,“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沈清朝她笑了笑,“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小姐!”若初倔强的跪在了她面前,死活都不挪动半步。

    林芳语看着血慢慢的止住。身子一下软了下来,她看着沈清没那么白的了嘴唇,无力的向两个丫鬟摆了摆手。

    若初终究被云烟架着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林芳语愤怒的望着她,沈清只一个劲儿的笑。

    “你是要死了让我愧疚死吗?!”她说着身子不住的颤抖,望着沈清一下子就抱了上去。

    可是我说了你会自责死啊。她无声的说着,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:“有没有回到那年,我躺在玫瑰花瓣上,想要为爱情殉葬,你生气的把我拉了起来,愤怒的骂着我,你好像从来都没有那样生气过。”她呵呵笑着,“但是你刚才忘了,我要让你重新记起来,这样你就会不舍得扔下我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林芳语无声的哭起来,拳头无力的捶打在她的背上。

    沈清呵呵的笑,“我从来都不是朱觐宁,也不是沈清,我是朱清晨,从未死去的朱清晨……”

    林芳语听着她声音慢慢低了下去,她忙紧张的掰过了她的身子,不住的喊着外面。

    ※※※※※

    林二夫人正坐在德寿堂的花厅里喝茶,脑子里不住的思索着儿子昨晚说的话。

    怎么现在有些后悔了。

    算了,既然都已经来了。

    那就问问吧,或许人家还瞧不上呢!

    娘,我这一辈子非蓁蓁不娶,您老要是不想抱孙子,就自己看着办吧!

    这个臭小子!

    都怪自己从小惯着他,不然也不能让他如今这么嚣张!都敢威胁自己了!

    “老婆子睡晌觉睡过头了,等很久了吧?”老王妃笑呵呵的从内室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林二夫人连忙迎了上去,放下了心思,接话道:“老祖宗这是说得哪里话?是我来早了,我一直是个沉不住气的,想着好些日子没来看看老祖宗了,还望老祖宗别怪罪才是!”

    老王妃呵呵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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